众人被声音吸引,所有目光瞬间都聚集在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上。
玄金色龙袍,笑意吟吟。
皇帝!
当今大虞的最高统治者!
他居然亲自现身了!
这给无数人带着震撼。
那旁边的赵王,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脸色阴沉了下来。
“陛下,竟然敢亲自前来!”
“丞相分明已经落在了下风了啊!他不来或许还能保留颜面!直接不承认也可!他年纪也小,总有理由推脱!”
“但是他现身就不一样了!”
“不对劲!你看陛下说的那几句话!有点……圣人亲语一样!这是圣人之言么?快看……”
一众人等都刚开始讨论苏晨的到来。
没想到这才是刚刚开始。
随着苏晨的话语落下,一股紫气浓郁,气贯长虹!
才气冲斗牛!
明明在张宜尘和徐渡舟两人斗法的阶段,这时候第三人根本无法插手才对。
但这时候,天空之上,竟然出现了第三股势力!
凭借纯粹的才气,竟然在两位极限站在儒道第九境的大宗师面前,占据了一席之地!
他说的话,直接引发了天地之共鸣!
紫气盎然,远远超过了之前他们所看到的任何一个人所展现出来的。
哪怕是张宜尘即将突破的那一瞬才展现出来的!
最关键的是,不仅仅如此!
不仅仅有才运紫气!
还有一股带着浩瀚天威,凌驾于才气之上的紫光,带着无比的威严也轰然显现。
帝王紫气!
硬生生的在这两大宗师面前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而此时最震撼的,莫过于张宜尘了!
他的道,本就还不圆满,还有缺憾!
原本,他已经是朝纲形成了自己的第三个本命真字!
可也就是朝纲,导致他现在的修为不足以完善第三个本命真字!
他也没有时间去完善。
认知理论也没有足够。
所以这就是他的缺陷。
徐渡舟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个缺陷,才一举压制住了他。
一修仁,二修理,一个是儒家之根本大道,一个是他张宜尘的大道。
第三条是他抵达自身大道所需要去完成的事业。
那就是国!
只不过,如何去做,他没有想清楚。
儒,为何要治国?
儒不是传授圣人道义的么?圣人文章的么?
国,那是为了传播圣人道义的一种手段。
他的路倒了过来,以治国为手段,达成他心中的仁和理!
说白了,一种更像是教派,而他的路,更像是一种普世。
只不过他还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去做。
不是他的天赋才情不够,他的时间不足够。
但是现在,苏晨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案!
“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!”
“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!”
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!”
“我已至于丞相,人间权位最高,大虞一人之下,万万人之上。”
“我已达,求的是心中之道!”
“我们的儒,并非是求于私,求于己,如果这样,我们和那些牛鼻子道士有什么区别?”
“所以,儒门第八境,是为天下大同!是天下众人人人如龙!创造大同世界!”
“如此,方能天人合一!故而第九境!”
“所以,儒门非一人之私,而是天下人之私,儒者,人之需也,是人人之需也!”
“我之理,本就天地伦常,万事万理,天下万民即为我理!”
“若说至理,天下之理皆为至理!”
苏晨的短短几句话,却豁然给他打开了一条崭新的思路!
一条前人还没有走过的一条路!
他顿悟了!
也终于将他的第三个本命真字补全!
原本,矗立在高空之上的第三个本命真字‘国’字之上已经充斥着无数的裂纹,随时都要崩裂。
但此刻,却忽然弥新,金光灿灿,再无瑕疵!
刚才受阻的突破,此刻却更加的圆润,没有了刚才轩昂无比的气势汹涌和蓬勃。
所有的浩然清气,忽然如秋风落叶般消散了。
并非是消失不见了。
而是被张宜尘收回了他的体内,他的华盖之中。
华盖之气,已营冠。
他的头顶,有一顶凝聚而成,并非是实质的儒生冠。
此时,文庙之中的儒圣像竟然金光全然收敛了起来。
诸多先贤之像也全都消散没有了踪影!
文庙之内的看管者,却猛然发现。
那儒圣像上,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缝!
“怎么会这样!”
他面色大惊,这个消息要是传达出去,恐怕整个天下的儒生都会疯狂!
儒圣之像,那是由亚圣,结合天人合一之时,窃了一丝儒圣气韵雕刻而成。
如今!
裂开了!
而此时的徐渡舟整个人面如猪肝色,他身后引动文庙的一切阵仗全都消失了。
他手中的亚圣帛,竟然也收敛了起来。
不管他如何驱使都没有任何的动静。
而他前面,也就是张宜尘,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息。
他浑身戮力,看似庞大和滚滚的浩然清气,仿佛一下没有了目标。
确切的来说。
他已经不足以成为对手。
看似张宜尘和苏晨两个普通人,他却连动弹都不敢。
“徐渡舟,也败了么?”
张阳张着嘴巴,只感觉自己嘴巴里面发干。
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张宜尘。
明明刚才他都要败了!
是他!
他蓦然看向了那个小小的身躯,那个不到一米高的小男孩。
那个仅仅只有五岁,从未被他放在眼里的大虞皇帝!
苏晨!
是他的出现,说的那几句话!
就颠覆了这一切!
他眼神之中闪过了无端的恐惧之色!
看似苏晨说,难道老师你忘了你教导的么?
但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,这绝对就是苏晨自己的话。
如果张宜尘能够想出来,他早就成为天下儒道最顶峰的人了。
何至于最后关头靠人来提醒?
是张宜尘不想赢吗?
别放屁话了。
但越是如此确定,他就越发的恐惧。
这样的一个皇帝,一个对儒家理解如此之深,甚至已经有了具体方案的皇帝!
这才五岁!
他猛的脑子里面生出了一个念头。
这个念头一出现,就宛如生根发芽一般在他脑海里面茁壮成长。
此子,断不可留!
此子,必为儒门之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