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清婉耶律烈的女频言情小说《亡国公主娇又软,糙汉可汗日日哄李清婉耶律烈》,由网络作家“李清婉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耶律烈凝视着李清婉的背影,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,“过来。”李清婉虽然不愿意,但是还是裹着被子爬起来,坐到耶律烈身边。她低垂着眼睑不看面前的男人,因为刚哭过的原因,皙白的小脸儿上透着淡粉,好像水洗过一样,嫩得能掐出水来。“坐过来。”耶律烈放柔了声音。李清婉也不看他,起身坐到他的腿上。耶律烈顺势将她搂在怀里,好似搂一个小婴孩一样,将她身上的被子裹紧,不让她着凉。待被子裹好之后,耶律烈低头看着李清婉水嫩的小脸儿,一手搂住她,抬起另外一只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痕,将粘在她脸蛋上的发丝顺下来。“你还哭,你让人杀了我,我都没把你怎么样。”李清婉抿唇,他果然是装的,根本就没有昏迷,之所以当时没有抓她跟尉迟晔,不过是静待时机,一网打尽。“你遏制了瘟疫,之前...
《亡国公主娇又软,糙汉可汗日日哄李清婉耶律烈》精彩片段
耶律烈凝视着李清婉的背影,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,“过来。”
李清婉虽然不愿意,但是还是裹着被子爬起来,坐到耶律烈身边。
她低垂着眼睑不看面前的男人,因为刚哭过的原因,皙白的小脸儿上透着淡粉,好像水洗过一样,嫩得能掐出水来。
“坐过来。”耶律烈放柔了声音。
李清婉也不看他,起身坐到他的腿上。
耶律烈顺势将她搂在怀里,好似搂一个小婴孩一样,将她身上的被子裹紧,不让她着凉。
待被子裹好之后,耶律烈低头看着李清婉水嫩的小脸儿,一手搂住她,抬起另外一只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痕,将粘在她脸蛋上的发丝顺下来。
“你还哭,你让人杀了我,我都没把你怎么样。”
李清婉抿唇,他果然是装的,根本就没有昏迷,之所以当时没有抓她跟尉迟晔,不过是静待时机,一网打尽。
“你遏制了瘟疫,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到。”
李清婉这才抬眼看向耶律烈。
耶律烈自嘲,他也只有说起她的家人,她才会有点反应。
“你要把我母亲和妹妹送回汴梁?”
耶律烈点了一下头,“我会派人护送,直到把她们安全送到你的外祖父那里。”
李清婉看着耶律烈,他怎么知道她想让母亲和妹妹回到外祖父的身边,这个男人洞察人心的本领让人震惊,与这样的人为敌,实在可怕。
耶律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,凝视着她的双眸,“以后你乖乖跟着我,我自然会保护好你的家人。”
李清婉点了点头,犹豫了片刻,“你能放了尉迟晔吗?”
耶律烈脸色瞬时变得严肃,眸子染上霜雪,眼中皆是危险的讯息,“所以你真的喜欢他?”
“我没有,他是因为救我和家人才被抓的,我不想欠他人情。”
人情债是怎么样都还不清的,尉迟晔本来很安全,不必冒险来救他们的。
“你不欠他人情,他被抓都是因为他太蠢了。”蠢到轻易相信别人。
李清婉垂下眼睑,知道他不同意,多说也是无益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兴许有别的法子救尉迟晔。
耶律烈将李清婉放在床榻上,让她躺好。
李清婉抓住他的袖子,“我母亲和妹妹临行前,我能去见见她们吗?”
耶律烈给她掖着被角,“我会安排。”见她依旧看着自己,好像有话要说,“还有事?”
李清婉红唇轻启,“你曾经在军中下达过命令,不允许将士欺辱女俘。那日我去见我的家人,俘虏营的几个统领抓走了魏丞相的独女,他们显然与你有二心,你要不要派人调查一下?”
若是耶律烈抓住那些害群之马,俘虏营的女人们也能免于被迫害。
“好。”耶律烈去柜子里取了一件新的衣衫放在床榻上,低头吻上李清婉的脸颊,“你好好歇息,我出去一趟。”
耶律烈走后,李清婉在床上躺了片刻,才起来穿衣服,然后又躺回被窝,睁大眼睛看着帐顶,脑子里乱哄哄的。
许是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,李清婉没一会儿便睡着了,迷迷糊糊中听到兵器落地的声音,还有重物坠地的声音。
难道军营遭了刺客?
李清婉瞬时清醒,刚坐起来,一个黑影便掀开毡布闪了进来。
下一刻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李清婉的脖颈上,随之而来的有浓烈的血腥气,挟持她的人受伤了。
“老实点,否则老子要了你的命。”
忽也木说着就把李清婉从床榻上扯了下来。
这忽也木正是俘虏营的统领,上次命人绑架魏如歌的便是他,耶律烈命人抓了俘虏营的好几个人,他知道事情败露,便想抓住李清婉,拿她保命。
巴特尔带着几个契丹士兵冲了进来,“放开她!!”
元帅很是看重李清婉,若是知道李清婉有个三长两短,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。
忽也木抬高了匕首,李清婉被迫仰起头来,脖颈上丝丝缕缕的疼痛传来,她不觉皱起眉头。应该是破皮了。
“再敢上前,我杀了她!”
巴特尔等人不敢再上前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忽也木把李清婉带了出去,拽着她上了马,骏马长嘶,很快消失在暗夜中。
巴特尔就近扯过马匹的缰绳,翻身上马,紧追而去。
元帅因为紧急公务不在军中,但是临行前,特意嘱咐要保护好李清婉。
若是元帅知道李清婉被歹人抓走了,凶多吉少,他们就都完了。他可不想承受自家王爷的雷霆之怒。
巴特尔策马急追,几十名契丹士兵也牵来马匹,追了上去。
李清婉趴在马背上被颠得五脏六腑都出来了,根本找不准时机点忽也木的穴道。
直到行经一处,忽也木勒住缰绳,停了下来,显然是要判断方向。也就是这时候,李清婉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忽也木肚子上的鸠尾穴。
忽也木闷哼一声,瞬时昏死,从马背上重重地掉了下来。
主人坠马,马匹受惊,前蹄扬起,仰天嘶鸣。
李清婉手忙脚乱间紧紧抓住缰绳,双腿夹紧马肚,才没有被马给掀下去。马匹见甩她不掉,载着她没头没脑地狂奔起来。
李清婉拽着缰绳,想要让马停下来。奈何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,根本无济于事,只好整个身子趴在马背上,抓着缰绳的同时紧紧抱住骏马的脖子。
如此一来,马翻腾着更想把李清婉甩下来,愈发发狂起来。
李清婉只感觉被颠得头晕目眩,身上每一处都要散架一般。即使这样也比在忽也木手里强,在他手里她会死得更惨。
寒风刺骨,天旋地转,李清婉觉得自己要死了。
直到一个人如神明一般,突然骑着马靠近。在足够近的时候,猛然跃到她的马背上,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,另外一只手则抓紧了缰绳,使劲往后一勒。
马匹吃疼,扬起前踢长嘶,原地踢踏了两下,最终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。
天地终于停止旋转和发狂。李清婉忍耐着身上的颠簸之痛,转头看向身后之人。
“来,抱抱。”耶律烈说着伸出长臂,将李清婉搂在怀里,低下头,用另外一只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痕。
“婉婉,答应过你的事情,我哪一件没有办到?你父皇和弟弟我单独安置了,身边还有人侍候,没人敢苛待他们。我会安排,让你们很快见面。不哭了,嗯?”
李清婉又点了点头,但是实在控制不住,这几个月的委屈让她感觉就像在做一场噩梦,只是这梦太长了,她迟迟没有心醒过来。
她抬手抓住耶律烈的衣襟,将小脸儿埋在他的胸口,肩膀抖动,低声啜泣。
耶律烈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眉头皱了起来,肉眼可见地心疼。他将她搂得更紧,另外那只手则轻抚她瘦削笔挺的后背。
他不想逼她,也不想困着她,可是他若是不这样,李清婉这辈子都不会跟着他,他终究是太心急了。
待李清婉哭声渐小,最后变成了无声的哽咽,耶律烈亲吻她的额头,贴着她的脑袋垂眸看她。李清婉眼圈都哭红了,长睫上染着薄薄的泪渍,小巧的鼻尖红红的,耶律烈抬手轻抚她的面颊,“吃饭吧,后面的事情我来安排。”
李清婉“嗯”声,坐直身子,接过耶律烈递过来的筷子继续吃饭,只是一副惨兮兮的模样,惹人心疼。
二人用过饭,耶律烈接过李清婉擦嘴的软布,凑过去给她擦拭,“今日我先带你回府,你若想,改日再出来玩。”
“好。”
元帅府在上京寸土寸金的中心位置,离城东有些远,到元帅府已经是午后了,太阳已然收敛了热意。
马车稳稳停在府里车马的院子里,但是车上迟迟没有传来动静。玛雅和巴特尔对视了一眼,让护卫们离去,两个人在附近等候。
马车内,耶律烈低头看着枕在他臂弯安睡的李清婉。双眸轻阖,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宛如精致的画笔,轻柔地在她那洁白无瑕、宛若凝脂的肌肤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暗影。
每当与他相处时,李清婉全身总是紧绷起来,浑身处于戒备状态。然而此刻,她已沉入梦乡,所有的防备与紧张都随着午后的风轻轻飘散。
睡得那般安详,宛若稚嫩的孩童。
耶律烈的目光落在李清婉微微的唇上,唇瓣娇嫩柔软,泛着健康的红润色泽,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深邃了几分,低头想要吻上去,但是眼前闪现出她伤心不已的模样,便克制住自己的欲念。
李清婉因为哭过的原因,头有些昏昏沉沉,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。她梦到了跟外祖父云游的日子,是那么的快乐自由。她还梦到云游返家,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。
在梦里没有战争,没有伤亡,更没有担惊受怕。以至于李清婉睁开惺忪的睡眼,甚至觉得自己正躺在温暖舒适的闺阁里。
她的嘴角挂着笑意,脸上是美美睡一觉的餍足。
“醒了?”男人的声音传来,李清婉只感觉好似一双冰冷的大手猛地将她拉回残酷的现实。
他们全家被俘虏了,她正身处异国他乡,需在谨小慎微中求生存。
昏暗伴随着惊慌失措袭来,李清婉直起身子,腿脚的酥麻清晰地传来,她摸上自己的小腿,两条腿和两只脚都好像断了一样,没有知觉,好似不是自己的了。
“腿麻了?”
“嗯。”
耶律烈将她抱起来,放在马车里的软座上,然后坐到她对面,要把她的两条腿放在自己腿上。
可是他一动,就好像有很多蚂蚁乱咬。
“不要碰,我坐会儿就好了。”
“我轻一点,捏一捏就好了。”耶律烈说着将她的两条腿放在腿上,轻轻地捏着,“这个力度可以吗?”
“嗯。”
捏了一会儿之后,耶律烈甚至还要脱她的鞋子。
李清婉阻拦。
耶律烈抬眼看着她,柔声说道:“在我面前还害羞吗?”
李清婉将手缩了回来,是啊,确实不应该害羞,她哪里他没有见过,她什么样他没有见过?
耶律烈将李清婉的鞋子脱下来,握着她的小脚揉捏,动作细致轻柔。
待李清婉脚不麻了,耶律烈打横抱着她回了听雨轩。管家已经在那里等着,老远见到耶律烈便迎了过来,曲臂行礼。
“元帅,缇娅公主来了,老祖宗说让您和主子去用饭。”
缇娅对李清婉很是好奇,塔娜便想让李清婉过去,让她看上一看。
耶律烈直接拒绝道:“你去跟祖母说,今日我跟婉婉出去有些累了,明日一早再去见她。”
管家不敢违逆,恭敬地退下复命去了。
李清婉窝在耶律烈的怀里,仰头看他,“这样会不会不太好。”
“没事。”她今日哭得那样惨,情绪低落,他不想让她再去应付一些人和事。
耶律烈将李清婉送回主楼,自己则去书房处理公务。
听雨轩有好几处楼宇,书房在听雨轩的最前端,与寝屋所在的主楼隔了一段距离。
李清婉回到内室,拿出针线筐继续给她的父皇和弟弟做棉衣。等到耶律烈回来的时候,李清婉已经做好了一件棉衣,开始做另外一件了。
耶律烈坐在她的身边,看着她,“明日我跟你去见祖母,等到后日巴特尔会带你去俘虏营,届时你会见到你的父皇和弟弟。”
李清婉水眸瞬间有了光彩,不敢相信地看着耶律烈,她以为还要等上好几日呢,没想到耶律烈竟然这么迅速。
“不谢谢我?”耶律烈含笑看着她。
“多谢。”李清婉疑惑,她刚跟着耶律烈的时候动不动就道谢,耶律烈觉得太生分,便霸道地不让她再道谢了。如今却上赶着要感谢。
“口头感谢?”
李清婉知道他精力旺盛得很,而且尤其热衷于那事情,抿了一下娇艳的红唇,将衣服放下,起身坐到耶律烈的腿上,搂住耶律烈的脖颈便吻了上去。
虽然有了很多亲吻的经验,但是李清婉还是显得很是青涩。但是她的这种青涩和懵懂又何尝不会勾起人最邪恶的妄念?
耶律烈闭上眼睑,回吻了回去。
李清婉常想,别的男人也跟耶律烈一样吗?每日总是想着那种事,搂着她亲啊亲的,好似永远都亲不够似的。
在李清婉一行人离去之后,乌珠抬起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桌案,李清婉这个女人嚣张跋扈,颠倒黑白,不可理喻,真不知道耶律烈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。
若不是害怕耶律烈对她疾言厉色,她真想把李清婉抓过来暴打一顿,草原上的男人女人能用武力解决的,绝不动口。
到了楼下,车夫和穿着便衣的护卫已经将马车修整好,还在车厢跟前放好了车凳。
李清婉上了马车,玛雅对魏如歌说道:“你别上来,我跟主子有话说。”
魏如歌含笑道:“好。”
她眼睁睁看着玛雅上了马车,从里面关上了车门,将她拒之门外,心里面恨得牙痒痒,一个低贱的侍女居然在她面前吆五喝六。等她入了耶律烈的眼,成了耶律烈的女人,第一个便要处死的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、可恶可憎的侍女。
玛雅坐在李清婉身边,关切地问道:“主子,郡主没有把你怎么样吧?”
“没有,”李清婉疑惑地看着玛雅,“你们好像很害怕她?”
“也谈不上害怕,更多的是敬重,郡主跟着元帅东征西战,立下了汗马功劳,曾经单枪匹马深入敌营斩获敌将的首级,连元帅都说她是不可多得的将才。”
李清婉听着,心道,乌珠虽然谈不上是一等一的美人,也生得十分出众,更何况她英姿飒爽,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干练自信,如黑夜中的夜明珠一样耀眼迷人。
乌珠才是跟耶律烈相配的女人,不知道为什么耶律烈偏偏要缠着她。
李清婉常想耶律烈不是个重色的人,否则元帅府不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有。但是若要说他对她一见钟情,又实在不可能。
可是李清婉冥思苦想,绞尽脑汁,又实在记不得在哪里见过耶律烈,不知道怎么就把这个活阎王给招惹了,对她痴缠不休,依依不饶。
“既如此,你们又为何如此戒备她?”李清婉实在不明白。
“因为她是可敦的亲侄女。”
李清婉对契丹王廷有所了解,可敦相当于契丹的皇后,可汗的正妻。
耶律烈作为契丹可汗的第二个儿子,定然涉及汗位之争,也就是说耶律烈和乌珠是两个阵营的人,本来是并肩作战的两个人,就因为分属两个阵营而生了嫌隙,实在是可惜。
看到李清婉脸上的不理解,玛雅说道:“这些是奴婢知道的,应该还有别的原因,总之元帅与郡主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生疏,我们下人们遇到郡主和郡主的仆从也会敬而远之。主子,您以后见了郡主也要离得远一些。”
李清婉听着,心里面不免失落,本以为乌珠和耶律烈的关系很好,可以在耶律烈面前搬弄是非,没想到两个人离了心,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。
玛雅以为李清婉没有听到,又问了一遍,“主子,奴婢的话您听到了吗?”
“听到了。”李清婉说着从桌案上的箩筐里拿出九连环来玩儿。
一行人回到元帅府的时候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,塔娜的贴身侍女等在听雨轩门口,见李清婉从马车上下来,迎了上去,“主子,老祖宗请您过去用饭。”
李清婉疑惑,塔娜并不待见她,为何还要让她过去用饭?
“质古一起用饭吗?”昨晚耶律质古是在松鹤轩歇下来的,白天她着急去俘虏营,便没有去找她,不知道她还在不在。
“宫里面有事,质古公主回宫了。”
李清婉说道:“我洗漱一下,换件衣服就来。”
汉人就是规矩多,吃个饭还要洗漱换衣,贴身侍女心里面虽然这样抱怨,面儿上看不出分毫,“是,奴婢先回松鹤轩向老祖宗复命。”
玛雅命人给李清婉准备了净手净脸的温水还有替换的衣衫,“主子,您要不要等元帅回来再去?”
元帅得知主子遇到了乌珠郡主,定然会很快赶回来,去松鹤轩有元帅撑腰,老祖宗也不会太为难主子。
“不用了,不好让老人家久等。”
玛雅含笑看着李清婉。
老人家?若是老祖宗知道被叫成了老人家,估计该伤心了,整个上京最不服老的便是老祖宗。
李清婉洗漱穿戴好,带着玛雅和金花来到松鹤轩。
松鹤轩的侍女径直把李清婉带到用饭的正厅,去的时候,塔娜正站在窗边,逗弄立在金架子上的雄鹰,那雄鹰大的跟一只小羊羔一样,羽毛油光滑亮,棕黄色的眼睛,锋利的嘴,强有力的爪子上绑着金链子。
塔娜用细刀扎了一大块红肉递过去,雄鹰以傲慢的姿态低头叼走,吃进嘴里。
李清婉不免感叹,代国的高门贵妇们养的宠物要么是鸟雀,要么是小兔和小猫,或者是在家中后花园中养几只小鹿,养这样凶猛动物的几乎没有。
契丹民族果然强悍,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,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争强好斗。
“老祖宗,人来了。”
听到侍女的禀报,塔娜将细刀啪嗒一声放在装着红肉的托盘里,侍女端着托盘退了下去。
塔娜走到桌案跟前坐下,张口说道:“坐吧。”
李清婉坐在她的旁边,见塔娜拿起筷子吃饭,李清婉也吃起饭来,有好几样汉人的吃食,塔娜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,只是不知道塔娜今日叫她来的意图。
二人静静地吃着饭,陌生人之间实在没什么可说的。
直到二人饭吃了一半,塔娜才说道:“阿烈今早过来告诉我,你改良了织布机,解了军营里的燃眉之急。”
李清婉谦虚,“我恰巧懂一点。”
耶律烈每日都折腾到很晚,第二天还早起练剑,练完剑走得也很早,等她起来的时候耶律烈早已经不见了人影。如此看来他离开元帅府前还给塔娜请了安。
虽然李清婉不喜欢耶律烈,甚至对他还怕得要命,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个孝顺的人。
塔娜看着李清婉,“我不喜欢你,也觉得你跟阿烈不合适,但是能看得出来阿烈是真的喜欢你,若不然也不会在我跟前说尽你的好话。”
之前跟她说李清婉遏制瘟疫的事情,眼下又说李清婉改良织布机的事情,桩桩件件都是为了让她喜欢李清婉,用心良苦。
“为了不让阿烈夹在中间为难,我会尝试着接受你,也会对你好,”塔娜继续说道,“但是若让我知道你胆敢伤害阿烈,让他痛苦,我定然也不会作壁上观,阿烈最敬重我这个祖母,我的话他还是听的。”
耶律烈和李清婉用过饭,来到了街市上。随着天色暗下来,街市上的人变得愈发多起来,也愈发热闹了。耶律烈牵着李清婉走在人群中,引起不少人的注意。
男人英俊高猛,女人小鸟依人,两个人都生得很好,在人群中甚是扎眼。但是没有人敢围观,耶律烈身姿阔绰,英武不凡,浑身贵气,一看便知不能招惹。
李清婉走走看看,凡是她多看几眼的事物,耶律烈都会问上一句,“喜欢?”李清婉则会摇摇头,说不喜欢。
耶律烈深深地看着她,尽管她近在咫尺,每日里做着这世间最亲密无间的举动,他的心却仿佛与她隔着遥远的距离,总有种莫名的忧虑,怕她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,悄然消逝于他的世界。
李清婉发觉耶律烈牵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量,转过头,目光落在他坚毅沉郁的面庞上,话语中带着一丝讨好:“其实,我挺喜欢那个的。”
耶律烈的面色愈发阴沉,语带不悦,“你无须勉强自己来取悦我。”
显然,他动了气。
李清婉选择沉默,耶律烈的情绪变化无常,让人难以捉摸,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哄他。
正当两人各怀心思缓步前行之时,一群人的身影不期而至,打破了这份略显尴尬的宁静。
为首的耶律齐英姿勃发,是让女人见了都要驻足的美男子。他的身边跟了好几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,家里面都很有背景,要么是皇亲国戚,要么是达官显贵。
耶律齐视线好似不经意地从李清婉的身上扫过,落在耶律烈的身上。“二哥,你也出来游玩?”
耶律齐身边跟着的那几个年轻男子,见到耶律烈心中无不敬畏,连站着的姿势都正经恭敬了很多,跟见到了长辈一样。
耶律烈权势滔天,连可汗都要看他脸色,不是他们敢招惹的,他们害怕自己一不留神给家里面招来祸端。
一行人本想绕着走,谁知道耶律齐竟然奔着耶律烈直直走了过去,他们没有办法只好跟过去。大家小心翼翼地向耶律烈曲臂行礼。
耶律烈淡淡“嗯”了一声。
面对耶律烈的冷淡,耶律齐早已经习以为常,从小到大,他几乎没有见过二哥笑过,可是方才远远看去,自己的二哥看李清婉的眼神都是温柔的,着实不同。
可是这些似乎并不是李清婉想要的,从她看二哥时怯生生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。
“二哥,咱们要不要一起?我知道前面有一个好玩的地方。”耶律齐自那日见过李清婉之后,脑海中总是时不时想起她,跟着了魔一样。他本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,眼下却时不时想起一个女人,让他自己都觉得费解。。
今日他好不容易见到李清婉,不想错过跟她说话的机会。
耶律烈深邃的虎眸凝视着耶律齐。
耶律齐紧张得喉结滚动了一下,他就知道他这个二哥不是这么好糊弄的。他心虚地手心直冒汗,接受着耶律烈眼神的凌迟,那是王者对下位者的睥睨和审视。
终于,耶律烈移开视线,转头看着身边的李清婉,“你想跟他们同行吗?”
众人终于敢把视线落在李清婉的身上了。早就听闻天下兵马大元帅领了个仙女回来,养在元帅府,金屋藏娇。
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,李清婉眉不画而黛,唇不点而红,明眸善睐,顾盼生情,摇曳生姿,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,也难怪素来不近女色的耶律烈会对她夜夜恩宠。
李清婉仰头看着耶律烈,“我有些累了,想早点回去。”
“好,”耶律烈将李清婉搂在怀里,看着耶律齐,“你们玩吧,我们还有事。”
耶律齐如何能够甘心,张口想要说话,奈何耶律烈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,耶律齐便不再敢说话了。
耶律烈战功赫赫,所向披靡,让人望尘莫及,耶律齐对他甚是崇拜,同时也心生畏惧,从小到大,面对耶律烈他只有顺从,从来没有忤逆过他。这份顺从好似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,让他形成了习惯。
可是耶律齐又实在不甘心,将视线落回李清婉的身上。
李清婉偎依在耶律烈怀里,视线落在别处,并没有看她,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。
耶律烈搂着李清婉向前走去,身后的随从立刻跟了上去。耶律齐目送着李清婉离开,看到她和耶律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。
耶律齐的朋友见状,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头,“别看了,你跟她没有戏。”被耶律烈看上的人,就算耶律烈腻了厌了,舍弃了,也没有人敢染指。
另一个朋友也好心劝慰道:“天涯何处无芳草,何必单恋这一只?漂亮的女人多如牛毛。你得修炼成百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的本事,要不然怎么知道什么样的女人适合你?”
像他们这样的皇亲国戚、天选贵胄,有权有势,什么都不缺,不知道多少有姿色的女人上赶着巴结献身,何必因为一个女人放弃那些各式各样的女人呢?多傻啊。
耶律烈搂着李清婉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,低头看到李清婉若有所思,心中不悦,“在想什么?”
“没,没有。”李清婉回答得略带慌张,令耶律烈很不满意,面色变得严肃。他黑脸的样子真的让人很害怕。
李清婉懊恼,本以为在街上转一转,好探知一些有关尉迟烨的消息,没想到非但没有达到目的,反而惹他不快。为了不让自己受皮肉之苦,只能哄哄他了。
不远处有一个卖剑穗的小摊,李清婉扯了扯耶律烈的胳膊,指着小摊的方向,“我想去那里看看。”
耶律烈依旧沉默冷淡,动作上却没有含糊,搂着怀里的人走到摊子跟前。
李清婉仔细选了选,拿起一个好看也比较低调的剑穗,用凝白如脂的手心托着,给耶律烈看,“你觉得这个好看吗?”
耶律烈有些敷衍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摊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,眉开眼笑,说话也好听,“夫人真是好眼力,这个剑穗虽然看着不起眼,却是做工最复杂最精细的,雅致独特,跟你的夫君特别相配。”
扎西见巴特尔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,心里面不禁有些失落。代国俘虏的到来,让他以为来了一群肥羊,可以任他宰割。
尤其是代国俘虏里面有好些个颇有姿色的女人,看着就让人痒痒,没想到元帅竟下令不能动代国俘虏一根汗毛。他们只能干看着什么都不能做,实在是让人气恼。
巴特尔虽然武功高强,说到底不过一介武夫,难成大患。然而其背后挺立之人,乃是权倾朝野、统率三军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烈。
一旦触怒了那位冷面阎罗,只怕他这条小命,便要如风中残烛,瞬息即逝了。也罢,等弄清了这群代国俘虏的底细,他再为所欲为也不迟。
扎西带着一行人往俘虏营深处走去。
李清婉发现俘虏营分为两个区域,一堵高高的墙将男人和女人分开。分别由契丹男人和契丹女人看管。
俘虏营里除了随意搭建的岌岌可危的木头房子。当然也有建得很是坚固宽敞的房子,有的供契丹士兵居住,其他的则是供俘虏们做工用的厂房。
一路行来,脏、乱、泥泞、破败。
行至半途,围墙根上,几个绞刑架映入眼帘,李清婉抓住窗帘的手不仅握紧了,呼吸不稳。
玛雅见状,顺着李清婉的视线看过去,绞刑架上挂着几个被吊死的俘虏。
刑架旁边赤果果的树干上被吊了几个黑乎乎的东西,仔细一看,竟然是人头。
玛雅赶忙说道:“主子,别看了。”
李清婉一看就是胆子小的,若是吓着了,元帅又要怪她们照顾不周了。
李清婉并没有把窗帘放下来,“没事。”她父皇弟弟被关押的地方,她要看。
到了一处守备森严的房子跟前,扎西停了下来,“将军,这就是代国皇族关押的地方。”
“好,这里没你的事了,退下。”
扎西连声称“是”,带着人离开了。
巴特尔翻身下马,走到马车跟前,打开车门,马夫将车凳摆好,玛雅扶着李清婉走了下来。
扎西去而复返,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李清婉不觉愣住了。
虽然她穿着契丹男子的衣衫,但是阅女无数的扎西还是一眼认出她是女人。
李清婉的容貌简直是绝色,即便是暗沉宽大的衣裳也难以掩盖她那份超凡脱俗的气质。
她的小脸宛如精雕细琢的美玉,纯净无瑕,找不到一丝瑕疵。
五官精致得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人物,每一处都恰到好处,动人心魄。而她的身姿更是曼妙至极。
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,仿佛每一步都落在他的心坎儿上,让人无法移开目光。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美人。
能够让巴特尔亲自护送,且来看契丹皇族,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应该就是代国公主。
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,元帅还说不让他们动代国女俘,自己不把这个绝色美人纳为己有?
他敢怒不敢言,保命要紧。
巴特尔听到了动静,转头看着扎西,眼眸冷厉,神情不悦,“不是让你退下吗?”
扎西陪笑道:“卑职想说,若是您有什么吩咐,随时叫卑职,卑职就在附近。”
巴特尔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,扎西陪笑着退了下去。
李清婉由玛雅陪同着来到门口。外面的守卫见李清婉走近,将门打开。
李清婉让玛雅在外面等着,自己抬脚走了进去。
李睿和李钰听到开门声,看了过来,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。李钰最先发现李清婉,惊喜地喊道:“阿姐。”
他说着跑了过来。李睿也从座位上起身,立在那里看着李清婉,虽然只有几日不见,但是李睿觉得她又瘦了。
李清婉抓着李钰的手,眼泪在眼眶中打转,她将包袱递给李钰,“这是我给你和父皇做的棉衣。”
她说着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李睿,“父皇。”刚叫了一声,眼泪便滚落下来。
李睿也红了眼睛,“过来坐吧。”
其实那日打过李清婉他就后悔了,后悔打她,后悔说那样狠的话。他的女儿他是了解的,若不是耶律烈强迫,她怎么会委身于他?
若非李清婉委身于耶律烈,耶律烈也不会放徐静澜和李清辞离开,而他和李钰也不会受到优待,不用干活,还丰衣足食。
李清婉走了过去,坐在李睿旁边的圆椅上。李睿看着她,“婉婉,那日父皇不应该打你……”
李清婉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,“是女儿不好,惹父皇生气。”
李睿摇了摇头,“你没有不好,父皇知道你都是被迫的,你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们。可是父皇真的很心疼你。”
李清婉想说其实耶律烈对她还不错,可是一想到父皇恨耶律烈入骨,便改口道:“我很好,父皇不要担心。母后和妹妹那里,每日都会有人来汇报她们的情况,她们现在很安全,您和弟弟不要担心。”
李睿惊讶,耶律烈那样冷血的人,竟然为了讨好婉婉做到这个地步。但是也有可能婉婉过得并不好,只是报喜不报忧。而李睿认为最后这个可能性比较大。
李清婉环顾四周,正如耶律烈所说不会亏待她的家人。房内应有尽有,家具一应俱全,衿被厚实,还有取暖的炭盆,甚至还有干果点心,他们身上穿的也不是俘虏们的衣服。若不是外面把守的士兵,会让人认为这是一户大户人家。
“父皇,你们过得还好吗?”
“我们过得挺好的,你不要担心,耶律烈性情不定,阴险狡诈,你在他身边一定要小心谨慎,保护好自己。”
李清婉鼻尖酸涩,点了点头。本以为这次前来父皇还是很生气,她甚至想过父皇不会再见她,没想到不仅见了她,还理解她的苦衷。
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钱袋,递给李睿,里面装着耶律烈送给她的金银首饰。耶律烈时不时就会送给她礼物,除了精致贵重的首饰,还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儿。
李清婉从已经装满了首饰的匣子里拿出了几样不常戴的,反正这么多首饰少了几样耶律烈也不会发现。
李睿把她的手推开,没有接,“父皇知道你的不容易,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用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“父皇,我……”
耶律烈说完,便打马离开了。李清婉看着耶律烈的背影,愁眉不展,若是他知道她要逃跑应该会很生气吧。
金花看着笼中的小兔子,“主子,你要不要抱抱,兔子很温顺,不咬人。”
“好。”
玛雅拿着笼子,金花把兔子抱出来递给李清婉。
兔子只有李清婉的一个手掌那么大,抱在怀里,东嗅嗅西嗅嗅,胡须刮着皮肤痒痒的,摸起来毛也软软的。
因了这只小兔子,李清婉的悲伤有了些许缓解。
入夜安营扎寨。李清婉在巴特尔的带领下来到病患所在的营帐,给病患诊脉。
服过药后,不少病患们出现了咳血的现象。契丹军医不知道李清婉的身份,只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汉人,对她颇多非议。
“我看你这不是在给病患治病,而是在害他们。”
“你这是在给我们添乱。”
“庸医是会害死人的,会遭天谴的!”
他们实在不明白,咳血是病情加重之兆,为什么元帅还要用这个汉人给病人诊治?
有军医大着胆子告到耶律烈跟前。
耶律烈当时正对着作战地图发呆,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清婉哭得那么伤心。
“启禀元帅,有军医求见。”
听到传报,耶律烈敛了情绪,淡然出声,“进来。”
军医很快便被引了进来,跪在地上曲臂行礼,“启禀元帅,您派去的汉人是一个骗子,根本就不懂医术,病人们出现了咳血的症状,这是短命之兆。”
耶律烈森森然看了军医一眼。
那军医只感觉后脖颈发凉,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,他只是据实禀报而已,没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啊。
就在他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,耶律烈起身向外走去。
军医起身,抬手擦拭额头上出的冷汗,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莫非那个汉人颇有来头,元帅不允许旁人说他的坏话?
不管怎样,以后要小心对待那个汉人了。
耶律烈来到病患所在的营区,把守的契丹士兵赶忙跪下阻拦,“元帅,这里疫病严重,您不能进去。”
若是元帅有个三长两短,大军必然群龙无首,是会出乱子的。
“让开。”
耶律烈抬脚走了进去,巴特尔也远远看到了自家元帅,赶忙从军医那里拿了一面遮挡的面纱,快步迎了上来。
“元帅,您戴上这个比较稳妥一些。您不为自己也要为公主想想。”
若是没有耶律烈的庇护,像李清婉那样难得一见的美人,定然会被生吞活剥。元帅那么稀罕李清婉,定然会有所顾虑。
果不其然,耶律烈接过面纱戴上。
巴特尔心道,还是提代国公主好使。他带着耶律烈来到李清婉所在的营帐将毡布帘子打开。
昏暗的灯光下,李清婉端着药正在给病患喂汤药。
一个士兵扶着病人,她来喂,丝毫不嫌弃那些生了脓疮,浑身是秽物的病人。
有病患看到了耶律烈,激动不已,元帅亲自将他们安置好,入夜了还来看望他们,让大家心里面如何不暖心?
“参见元帅。”
李清婉抬眼看了一下耶律烈,正看到他看似不经意地看了过来,四目相对,李清婉垂目继续喂病人。
耶律烈从她身上移开视线,走进营帐,询问病患的情况。这些病患虽然吐了血,但是吐血之后却感觉呼吸顺畅,浑身轻松了很多。
看了一圈之后,耶律烈走到李清婉身边,将碗从她手里拿过来,递给旁边的巴特尔,“跟我来。”
李清婉跟着耶律烈走了出去,二人立在空旷的营地里,营地四处亮着火把,火光照在二人的身上。
李清婉仰头看他,“我知道你不信任我,但是你应该知道为了我的家人我也会竭尽全力,绝不会害那些士兵。”
耶律烈凝视着她,看她小嘴张张合合说着话,看她的眼睛已经完全消了肿,脸上的巴掌印迹也没有那么明显。
“累吗?”
李清婉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些,一时怔愣,却听男人继续说道:“你只管开药方,喂药的事情可以让他们去做,不用亲力亲为。”
“嗯。”
李清婉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,将来若是哪个女人嫁给了他,日子也不会难过。
虽然耶律烈为人淡漠,不爱说话,行为又有些粗鲁,但是心思细腻,挺会关心人。只是那个女人永远也不可能是她,光家国深仇这一点,她就跟耶律烈绝无可能。
“那些军医说的你不用理会,我也会传令下去不让他们从中阻挠,你只管按照你的方法治就好。”
李清婉身影微晃,他竟这样信任自己。
耶律烈低头看她,询问她的意思,“跟我回去?”李清婉摇头,“还有几个营房没有看。”
“你自己当心些。”耶律烈说着抬手想要摸李清婉的发顶,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。这里来来往往都是人,她还穿着契丹男人的衣服,没人知道她的身份。
若是知道她的身份,以契丹士兵对汉人的仇视程度,也不会让她接着治疗。
耶律烈将手放了下来,摩挲了一下手指,绕过李清婉,迈步向主帐的方向走去。
接下来的几天,李清婉每晚都会给病人诊治,然后修改药方,亲自给病患喂药。
到了第五天,病情出现了转机。有些病人已然痊愈,一些重症的病人也能坐起来,能够进食了。
病人只要能够进食,就说明,身体要好起来了。
这几日李清婉为了不被耶律烈抓住痴缠,故意很晚才回主帐,但是每次回去耶律烈都是醒着的。
他似乎很忙,基本上都在桌案前处理公务,见她回来,才将公务收起来,待她洗漱好之后,抱着她睡觉,只是单纯地睡觉。
第二日便要到跟尉迟晔约定的地方了,李清婉有些睡不着觉,窝在耶律烈的怀里睁着眼睛,不敢动弹。
可是耶律烈却察觉出她没有睡,忽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,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,好似要将她看穿,“有心事?”
李清婉目光躲闪,怯生生地抬眼看他,“没,没有。”
耶律烈眼中笼罩上阴霾,抓住她的手,将她的两只细腕禁锢在床榻上,张口便吻住她的唇。
吻得有些凶,动作很是粗鲁,好似是有意惩罚她。
耶律烈看着李清婉这副模样,笑道:“娇气。”耶律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娇气的女人,香软玲珑,稍微一使力凝白胜雪的肌肤上就会落下红印。
话虽然这么说,耶律烈没有再强迫她,“我抱你去沐浴。”
方才耶律烈抱着李清婉回到内室,玛雅便已经带着侍女将热水都准备好,将浴桶里装得满满当当的,还将耶律烈和李清婉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。
自李清婉入住听雨轩以来,热水的消耗量便与日俱增,有时候晚上会叫两三次热水,白日里也有叫热水的时候。
每当夕阳西下,净房内便忙碌起来,侍女们鱼贯而入,将一桶桶滚烫的热水倾入备用的大木桶中,随后,以厚重的木盖紧紧封住,这样就可以保温了。
李清婉“嗯”了一声,脸上慢慢浮起热意,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她心知肚明。只是她今日有事情要好好跟耶律烈商量,总要顺着他,让他高兴了,才好让他松口。
耶律烈俯身将李清婉打横抱了起来,向着净房走去。他肩宽体阔,胳膊上的肌肉鼓囊囊的,李清婉在他怀里轻得跟一只小鸡子一样。
寒风凛冽,外面的世界被寒冷紧紧包裹,而室内,因地龙的温煦,恍若春日。尤其是净房,更是暖意融融,宽敞的空间内,一只硕大的木桶赫然在目,内里盈满了温热的水,丝丝缕缕的热气悠然升起,模糊了周遭的界限。
耶律烈将李清婉放了下来,低头凝视着她,目光灼灼,欲念流转,好似在看世间再宝贝不过的事物。
李清婉感觉他的目光似火似冰,让她害怕,可是又让她无处遁逃。他温热的呼吸轻轻地铺洒在她的发顶,让她头皮发麻。
耶律烈躬身与她视线齐平,“婉婉,看我。”
此刻他的声音暗哑低沉,裹挟着炙热的温度。
李清婉的目光闪烁。最终掀起眼睑,看着耶律烈近在眼前的英俊脸颊,他的一双虎眸黑亮,燃着火,好像要将她焚烧。
“不要怕我,嗯?”耶律烈语气温柔,尤其是“嗯”的尾音更显柔情蜜意,好似在哄一个小孩子。
面对他的凝视和温柔,李清婉目光躲闪,他不止一次地说过不让她害怕他,可是李清婉还是害怕他。
她的家人在他的手里,一句话可能就会给他们招来灭顶之灾,更何况,她亲眼见过他与人厮杀的场面,火光映衬在他粘着鲜血的脸上,手起刀落间,便是一条条性命陨在他的手上,沾了不知鲜血,仿若地狱来的恶鬼,让李清婉对他有种深入骨髓的害怕。
李清婉时常想,若是有一天她触怒了他,她是不是也会成为他的刀下之魂。她不怕死,害怕的是连累家人,或者是因为她害了无辜之人。
她心里虽然怕得要死,但是面儿还是选择了顺从,“好。”
耶律烈唇角勾起一抹浅笑,视线由她的双眸落在她的娇软红润的唇瓣上,慢慢地靠近,二人呼吸相接,下一刻耶律烈便吻上她的唇瓣。
先是轻柔,接着是不容拒绝的霸道。
耶律烈抬起大掌,扣住李清婉的后颈,另一只手则箍紧她如柳般纤软的腰肢,将她带进怀里,揉住。
李清婉脚下不稳,一个趔趄,便跌落在他的怀里,被迫仰着头,开了齿关。
不知过了多久,耶律烈从浴桶里出来,随意穿上衣衫,敞着怀,胸膛坚硬如铁,腹肌块块垒砌。
他将李清婉从已经有些凉的水里捞出来,给她裹上换洗的衣衫,拿宽大的软巾将她裹得就好像一颗粽子,把她抱到净房的软凳上,给她擦头发。
“还冷吗?”耶律烈偏头看她,软布是暖黄色的,衬的李清婉的肌肤更加莹白如玉,宛若出水的芙蓉,恬静美好。
李清婉摇了摇头,若不是她喊冷,耶律烈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地放开她。她的视线落在地面上,浴桶旁边的地面上湿漉漉的,一片狼藉。
明日侍女们进来,看到了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,可是她能如何呢?她从来就做不了耶律烈的主。
她的思绪乱纷纷,好像置身于布满浓雾的密林中,怎么样都找不到出去的路。
李清婉轻咬住唇瓣,想起方才的种种,在情浓我浓之时,她紧紧地攀着耶律烈的肩头,甚至忘记了家国的仇恨,只想跟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。
而且这种羞耻而罪恶的感觉不止一次,也越来越频繁,这样的感觉,让她感到罪恶,愈发的憎恶自己。她真害怕若是有一天她会沉沦进去,背叛自己的国家,背叛自己的亲人。
耶律烈边擦头发边继续偏头看着她,见她神情木讷,满脸怅然,“是不是身上不舒服了?”他害怕他又失了分寸,伤了她。
“没有。”李清婉终于理解了那句话,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,离乱箭箭箭穿己心魂。她最害怕的就是耶律烈待她好,在耶律烈面前,她已经什么都失去了,唯有这颗心,若是连心也失去了,她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耶律烈想到了什么,手上擦头发的动作不停,但是脸色变得暗沉如墨,“你是不是有心事?”
李清婉转头看向耶律烈,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很不开心,可是有些话终究是要说的。
“咱们能不能不成婚?”
“为什么?”耶律烈淡然开口。
李清婉已经十分确定耶律烈已经完全忘记他曾经说过的话了,他明明说过会放她离开的。“咱们现在不挺好的吗?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。”
关键她也不敢不陪着他。
“既然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,又何惧成婚?还是你还想着逃离我?”
李清婉瞬时想到上次她逃跑时,耶律烈那能杀人的冷酷目光,她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,“我是代国的公主,你是契丹的王子,咱俩成婚,你父汗和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。”
乌珠跟耶律烈分属两个阵营,耶律烈便跟她不怎么来往。代国公主的身份不更让人诟病?
“我耶律烈要娶什么样的女人,还没有人敢说一个字。”
见这个行不通,李清婉只好说道:“可是当初你明明说过你对我腻烦了,会放我离开的。”
“若是我永远也不会对你腻烦呢?”
李清婉感觉被人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,若是耶律烈对她没有腻烦的时候,她岂不是生生世世都要在耶律烈身边呆着?
“世间女子那么多,若是将来你遇到喜欢的,她一定会介意你同我成过婚,咱们现在朝夕相伴,我也不要名分,这样不是挺好的吗?”
世间男人不是都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吗?而且个个害怕女人向他们讨名分,为什么到了耶律烈这里却变了样?
耶律烈张开薄唇,冷声说道:“所以你从始至终都只想跟我做露水鸳鸯,从来没有想过跟我长久在一起。”
她终究还是盘算着离开,即使他对她掏心掏肺,费心费力地讨好。
李清婉心道,露水鸳鸯有什么不好,男人什么都得到了,也不用付出什么?为什么他要这般固执。
耶律烈见她沉默不语,一副默认的模样,他的耐心完全被耗尽了。
他放下李清婉已经擦得半干的发丝,走到李清婉面前,抬手托住她的下巴,将她粉嫩娇软的小脸儿抬高,凝视着她的水眸,“婉婉,我早就说过,只要你死心塌地地跟着我,你的父皇和弟弟,我会放他们回代国,可是真的有那一天吗?”
李清婉看着他冷厉的虎眸,眼眶不禁微热,她不应该说放她离开这样的话的,不应该把他激怒的,否则他也不会拿她父皇和弟弟威胁她。
看到李清婉红了眼眶,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耶律烈喉结滚动,狠话便说不出来了,他将擦头发的软布重重地扔到一边,转身走出了净房。
李清婉曲起双腿,用一双娇软的手臂环住,将小脑袋埋在双膝里,任凭眼泪一颗颗掉落,好似一只躲避危险的鸵鸟,又好似一只舔舐伤口的小兽。
不多时,门外传来敲门声,“主子,元帅让奴婢进来陪您。”是玛雅的声音。
见里面迟迟没有传来动静,玛雅提高了声音,“主子,您没事吧?要奴婢进来吗?”
方才她跟金花和魏如歌靠坐在地上的软垫上准备睡觉,内室的门忽然被从内打开了,下一刻便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。
三人赶忙起身,曲臂行礼,还未等她们说话,元帅便淡声说道:“玛雅,你主子在净房里,今夜你陪她睡觉。”
说完这句,元帅便大踏步子走了,留给她们一抹挺拔冷衢的背影。
玛雅疑惑不解,方才元帅和主子还浓情蜜意的,这是怎么了?若是以往,元帅就算再忙也会陪主子睡觉,从来没有放主子自己过夜。元帅喜怒不形于色,但是方才那双眸子太过冰冷阴沉,难道跟主子吵架了?
元帅这么疼爱主子,怎么舍得跟她吵架,怎么舍得她伤心难过?
就在玛雅忧心不已的时候,便看到魏如歌看着元帅的背影,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。玛雅气坏了,冷声说道:“看什么看,好生在这里守着,若是不尽职尽责,早晚把你换掉。”
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,非得留魏如歌这个居心叵测的人近身伺候。
魏如歌只好不情不愿地收敛了视线。
李清婉现在心力交瘁,不想说话,不想应付任何人,听到玛雅要进来,便抬起头来对着门口说道:“你不要进来,我一会儿就出去了。”
玛雅只好说道:“是。”
她在门口等了半个多时辰,犹豫再三,最终说道:“主子,您莫要在浴桶里睡着了,会着凉的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,门便被自内打开了。
玛雅看到李清婉红着眼眶站在门口,显然是哭过了,不免心惊,看来元帅和主子果真是吵架了。
“主子,您……”
“没事,我要休息了,你出去吧。”
玛雅将手上的披风披在李清婉的身上,“元帅说让奴婢陪您睡觉。”
李清婉想要拒绝,但是一想到耶律烈负气离开的背影,最终没有说出口,“随你。”
玛雅将衿被展开,待李清婉躺进去之后,给她盖好被子,又把挂在金钩上的床帐取下来,拉好,这才将软垫放在地上,靠在床边睡觉。
置身在封闭的床帐中,李清婉将身子蜷缩在被子里,揪着被角默默流眼泪。眼泪是最软弱的东西,她为了家人也应该坚强的,可是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,只想流泪。
时间一点点推移,今夜月光如丝,透过床帘的缝隙,融进昏暗的照明灯里,陷入片片沉寂。
玛雅有武功在身,所以才被耶律烈拨到李清婉身边当侍女,当内室门被推开的时候,她猛地睁开眼睛,机警地看着门口。
很快便看到那抹高大熟悉的身影,竟然是耶律烈去而复返。
耶律烈还没有走近,玛雅便闻到他身上老大一股酒气。看来与主子吵架,元帅也是伤心的,要不然也不会借酒浇愁,元帅终究是舍不下主子的。
玛雅高兴地想要起身行礼,被耶律烈一个手势制止住,然后又向她摆了一下手。
玛雅领命退了下去,将门自外轻轻合上。
耶律烈掀开床帘,便看到李清婉蜷曲在被子里睡着了,眼角还挂着泪珠,脸颊和鼻尖都哭红了,时不时抽噎一下。他轻叹一声,想要进去,又意识到了什么,将床帘放下,折身去净房洗漱了一番,换了一身衣裳,才回到床边。
脱靴,合衣躺在李清婉身边,将她搂住。
李清婉察觉到动静,却没有醒过来,而是翻身面向耶律烈,小手揪住他的衣襟,凑到他的怀里,小脸儿几乎贴着他的喉结,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身上,耶律烈身上不觉一颤。
她总是这么天雷勾地火,如此勾人却不自知。
耶律烈嘴角上弯,心情好了不少,他应该再耐心一些,再宽容一些,李清婉已经在慢慢接受他,就像在每次的情情爱爱中她跟他一样投入,就像她现在已经养成了晚上窝在他怀里睡觉的习惯……
他正一点点地将她拥有,不是吗?
耶律烈就这样把自己给哄好了,他低头吻了吻李清婉的额头,将下巴轻放在李清婉的发顶,闭上了眼睛。
翌日,天光大亮,李清婉醒转过来,只感觉头昏昏沉沉,嗓子也不舒服,提不起一点精神。
玛雅听到动静,赶忙从床边起身,“主子,您醒了,要服侍您穿衣吗?”
清晨天刚蒙蒙亮,元帅便从内室出来,告诫她们不许告诉李清婉他昨晚来过,玛雅自然不敢在李清婉面前透露半个字。
巴特尔站在雅间门口,焦急地等待,他已经命人将李清婉见过耶律齐和格雷的事情禀报给自家元帅。
身为男人,他还是比较了解男人的,格雷倒是没什么,只是耶律齐看李清婉的模样实在算不上纯洁,好似很欣赏李清婉的样子。
不是他对自家王爷不自信,实在是因为耶律齐可是上京有名的美男子,不仅长了好皮囊,而且武艺超群,言辞幽默,很会讨女人的欢心,上京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嫁给她。
当然自家王爷长得也很好,但是性子冷淡,不会说花言巧语,在女人方面处于劣势。所以他赶紧让人把这个情况告知元帅,奈何元帅今日去了城外的军营,一来一回就得半日,不可能很快赶过来。
正在暗自惆怅的时候,楼梯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巴特尔惊喜地看过去,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楼梯口,竟然是元帅,他怎么会在这里。
巴特尔赶忙上前曲臂行礼,还未等他行完礼,耶律烈便问道:“人在里面?”
“是。”
耶律烈一把将门推开,房中的四人立刻看了过来。
耶律质古疑惑,“二哥?”
耶律齐站了起来,叫了声“二哥”,格雷则曲臂行礼道:“元帅。”
耶律烈走到李清婉身边,将大手放在她瘦削的肩头,视线从李清婉的小脸儿上滑过,看向耶律齐,“在聊什么?”
语气平常,好似在说一件寻常事。
“方才婉婉救了一个男孩儿,很了不起。”耶律齐随了耶律质古的称呼。
“婉婉?”耶律烈凝视着耶律齐,“她是我的女人,你该叫什么?”
自小耶律齐就特别敬畏崇拜耶律烈,骨子里的顺从无法改变,他犹豫了一下,最终唤道:“嫂嫂。”
面对这个称呼,李清婉有些不适应,她从来没有想长久地跟着耶律烈,也不想跟他的亲人有牵扯。这一切都是被迫的。
见李清婉没有反应,耶律烈按在她肩头的手轻轻地捏了捏,李清婉看着耶律齐应了一声。
耶律质古起身让开身下的圆椅,“二哥,坐。”
耶律烈坐了下来,却靠得李清婉极近,手搭在李清婉的椅子背上,恣意地看着耶律齐和格雷,“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“我们看到你的侍卫,以为你在这里,便想过来打个招呼。”耶律齐说道。接风宴上他见过自家二哥,但是没有怎么说上话。那么多臣子都在对他阿谀奉承,耶律齐都没有跟他说话的机会。
耶律烈看到李清婉平静地看着楼下的杂戏,“喜欢?”他说着拿起李清婉面前的茶杯喝起茶来,那是她刚才喝过的杯子。
“嗯。”
耶律烈顺着李清婉的视线看过去。
耶律质古忍不住问道:”二哥,你不是去处理公务了吗?怎么会出现在这里。“
“刚好在附近,就过来看看。”
格雷看了一眼耶律齐,张口对耶律烈说道:“元帅,卑职跟三王爷还有事情,先告辞了。”
耶律烈微微点头,抓起李清婉的小手,在手心把玩,跟她一同看戏。
耶律齐的视线落在耶律烈和李清婉相握的手上,为什么这一幕有些刺目。不过他很快便对自己恼羞成怒起来,耶律烈是他敬重的哥哥,不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。
格雷拉着耶律齐的胳膊向外走去。
到了热闹的街市,耶律齐看到格雷看着他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放心,我不会有非分之想。”
更何况,他见过的女人多了,虽然喜欢李清婉的美貌,佩服她医术高超,但终究会成为过眼云烟,过不了多久就会将他抛之脑后。他在心里面如此劝诫自己。
戏终人散,耶律质古伸了伸懒腰,“婉婉,附近还有一处好玩的地方,我带你去,二哥要去吗?”
“我们还有事,你自己去玩儿。”
啊?居然不带她,不过人家两个人蜜里调油的,她在确实不合适。
耶律质古只好不情不愿地离开了,巴特尔将门关上。
耶律烈箍住李清婉不盈一握的腰肢,将她搂到怀里,横坐在腿上,黑眸瞅着她,目光灼灼,嘴角微扬,“饿了吗?”
“有点。”清晨因为着急出门吃得少,方才又看了一个多时辰的杂戏,便到了午时,确实有点饿了。
耶律烈对外面命令,“巴特尔,让人送些饭菜来。”
“是!”
巴特尔看向随行的玛雅,满脸求助,他可不知道李清婉喜欢吃什么,若是点的不合元帅心意,定然会被责罚。
玛雅轻笑,“交给我吧。”说着便下楼去找掌柜的了。
雅间内,耶律烈扶住李清婉的后劲在她唇瓣上吻了吻,含笑看着她。
男人的视线好像带着火,灼热得很,李清婉的视线匆匆在他脸上闪过,低头看向自己的小手,她的小手在耶律烈的掌心里握着,与他的大掌相比,她的手显得极小。
“你觉得耶律齐怎么样?”
李清婉心头一跳,这是在试探她?若是她答得不好,耶律烈定然会生气。
她抬眼直视耶律烈的眼睛,“谁是耶律齐?”
方才那两个人她都不知道谁是谁?人物关系倒是还算清楚,年轻一点的是耶律质古的三哥,另外一人好似是耶律质古的姐夫,但是不知道这姐姐是亲切亲姐,还是堂姐表姐。
契丹的姓氏也不似汉人那么好区分,所以他根本就对不上人。
耶律烈轻笑,“你们聊了半天竟不知道对方是谁,那聊了些什么?”
他想要更直白地问她,是不是对耶律齐的印象不错?
毕竟耶律齐更年轻更有朝气,而且长得也是女人们喜欢的类型,上京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嫁给他,他害怕李清婉也会被他勾走。
“方才我只顾着看戏,并没有听他们说话,也没有跟他们闲聊。”
她跟他们又不熟,她又是慢热的性子,在陌生人面前不愿意多说话。
耶律烈嘴角弯起弧度,手指摩挲着李清婉细腻的脸颊。
男人的手指粗糙,磨着她的肌肤,让她无所适从。
“以后见了他们,离得远一些。”
李清婉点了点头。听耶律烈的意思,她以后还可以出来。
上京城外契丹军营驻地,耶律烈跟将领们商议完事情。有将领提出,“元帅,咱们已经很久没有开怀畅饮了,今夜要不要不醉不归?”
耶律烈起身,抬起壮实的长臂,放松了一下筋骨,“家里还有事,改日再喝酒。”
家里?
虽然没有成婚,却有成婚男子的自觉。
将领们有些意兴阑珊,元帅自从纳了代国公主,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跟众将领把酒言欢了,元帅这样铁骨铮铮的大英雄,也难逃女人的温柔乡。
耶律烈出了议事的房子,门口的侍卫上前低声禀报,“启禀元帅,方才得到消息,公主带着主子去了春华馆。”方才元帅正在跟人议事,他们不敢打扰,只能在房外等候。
耶律烈脸色变得严肃阴沉,“备马。”
见自家元帅脸色阴沉,侍卫们皆大气不敢出,生怕触了元帅霉头,殃及池鱼。
听完曲,在李清婉的一再催促下,耶律质古没有办法,打完赏,起身打算离开。
唱曲的伶人向二人施礼,“不若我陪二位喝一杯。”
他虽然是对二人施礼,但是眼睛却看着李清婉。耶律质古一听便走不动了,早就听闻春华楼的头牌才华横溢,自视甚高,目空一切,一般的人请不到,没想到却主动提出陪着喝酒,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够错过?
耶律质古拉住李清婉笑道:“婉婉,咱们再呆一会儿,一会儿肯定走。”
见李清婉不为所动,耶律质古拿出杀手锏,她松开李清婉的手,“好吧,你走吧,就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呆着吧,反正所有人都不喜欢我,都嫌我烦。”
“我没有不喜欢你,”耶律质古单纯率真,还是挺让人喜欢的。“咱们这次早些回去,下次还可以再出来玩。”
她好不容易能够出元帅府,害怕惹恼了耶律烈出不来了。
“可是下次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。”
天真烂漫的人,一旦伤感起来,总是让人很动容。
“好吧,只能再呆一会儿。”
耶律质古一扫方才的阴霾,笑得明媚,搂住李清婉的胳膊,“婉婉,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。”
二人落座,伶人坐在李清婉身侧,给她倒酒,“姑娘,这是店里亲酿的果酒,味道甜美,你尝尝。”
李清婉摆了摆手,“我不喜欢喝酒。”
伶人好不容易低下身段陪人喝酒,眼下却被人冷淡拒绝,脸上有些尴尬。
耶律质古拿过李清婉面前的酒杯,笑道:“不用给她,她夫君管得严。”
伶人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清婉,“你成婚了?”
李清婉看出伶人的意图,应承了下来,“我跟夫君的感情很好。”
伶人眼中闪过失望,他还没有调整好情绪,门被从外大力推开。
有乐人跋扈惯了,怒道:“没看先生在陪客吗?哪个不长眼地竟然敢闯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便猛然打住了,来人身长九尺,器宇不凡,身强体壮,一看便是练家子,而且不怒自威,矜贵自持,身份不凡。
李清婉看到是耶律烈,站了起来,眼神躲闪,有些心虚。
耶律质古也心虚地站了起来,“二哥。”
伶人看着耶律烈,此人不敲门便进来,实在粗鲁,不悦道:“你是何人,这般无礼?”
耶律烈冷眼看着伶人,以上位者的姿态,说道:“她的夫君。”
之前也有女子来春华馆寻欢作乐被丈夫逮到的,耶律烈是最冷静的一个。
听到耶律烈这么说,李清婉的小脸儿像被架在火上煮的水一样,瞬间烫了起来。方才的话,他都听到了。
“过来。”耶律烈黑眸灼灼,声音低沉而有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李清婉心中一紧,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,缓缓地向耶律烈走去。她能感受到耶律烈炽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。
到了跟前,一只粗糙的大手伸到面前,李清婉将小手放在他的手心,被他轻轻带进怀里,揽住。
伶人看出了李清婉的害怕,“你不要怪罪她们,是我要陪她们喝酒。”
耶律烈淡淡地扫向他,“用你多言?我的女人我还不了解吗?”
伶人自讨没趣,眼睁睁地看着耶律烈牵着李清婉向楼下走去,耶律质古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跟在他们后面。
到了马车跟前,耶律质古想要解释,“二哥……”
耶律烈冷眼看着她,“明日再跟你算账。”
李清婉闻言,抓住他的袖口,仰头看着耶律烈,“是我自己要出来玩儿的,你不要怪她。”彩色的灯光下,她五官精致,水眸灵动,有种勾魂摄魄的美。
耶律质古也赶忙说道:“二哥,婉婉本来不想出来玩儿的,是我逼她的,你要怪就怪我吧。”
“不是的……”耶律质古说话的时候,李清婉秀眉轻蹙,急着想要解释。
“好了,”耶律烈看着李清婉,将她打横抱起来,“先回府。”
他说着抱着怀里的人向马车走去,告诫耶律质古,“别到处乱跑,今日睡在祖母那里。”
见耶律烈语气平和,没有要追究的意思,耶律质古高兴地应了一声,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缰绳,翻身上马,策马向元帅府疾驰而去。
几个侍卫赶忙跃上马背紧追而去。
上了马车,耶律烈将李清婉安置在腿上,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。
李清婉的视线匆匆从他脸上滑过,以为他会生气,没想到却是嘴角含笑,应该是为了方才她说的话。
“跟夫君关系和睦,我怎么不知道?”耶律烈笑着打趣她。
李清婉看了一眼耶律烈,又赶忙移开视线,他很少笑的,笑起来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温柔。
“我,我害怕他多想,所以才这样搪塞他。”以断了那伶人的念头。
“我知道,你要一直这样乖乖的。”这样乖乖地离别的男人远一些。
耶律烈本身是盛怒而去,但是在门外听到李清婉说的那些话,阴霾瞬间消失殆尽。
李清婉抬眼看着耶律烈,“你不要怪我跟质古好不好?”
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。
李清婉晶亮着水眸,满怀期待地看着他。
“总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。”耶律烈玩味地看着她的秋眸。
李清婉小脸儿微红,抿了一下唇瓣,抬手抓住耶律烈的前襟,凑过去吻上耶律烈的唇瓣。
她的唇瓣娇软微微颤抖,懵懵懂懂中总能勾起人的邪念。在她唇瓣贴上来的那一刻,耶律烈闭上眼睛,扣住李清婉脑袋,张口含上她的唇瓣。
李清婉被迫仰着头,被他越箍越紧,接受着他攻城略地般的亲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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