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绎安沈清雅的女频言情小说《甜蜜陷阱陆绎安沈清雅前文+后续》,由网络作家“今烛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他只是接过,淡淡道:“下次莫要再费这番心思了。”他是要告诉我,我再如何努力,也是徒劳无功。可我只是想要弥补,想要做好这个妻子。而那个时候,站在我身旁拽着我衣袖安慰我的人是辰儿。他说:“娘亲莫要伤心,爹爹只是嘴上逞强罢了。”傻孩子,若是对心悦之人,又怎会嘴上逞强?他对沈清雅,从不曾口是心非。辰儿离世后半月。我开始靠着止痛汤药苟活。身体每况愈下,疼痛愈发难忍,我无法承受,只得服用止痛汤药来抵抗。每次呕吐后,我都如同一具空壳,腹中空虚,再到后来,饮一杯清水都会疼痛难耐。我不得不服用大量止痛汤药,抱着辰儿最喜欢的布偶才能入眠。昏昏沉沉中,我总在想,辰儿离世之时,是否也是这般痛苦。他没有止痛汤药可以服用,离去时定是痛不欲生。都怪我不好,是我没...
《甜蜜陷阱陆绎安沈清雅前文+后续》精彩片段
他只是接过,淡淡道:“下次莫要再费这番心思了。”
他是要告诉我,我再如何努力,也是徒劳无功。可我只是想要弥补,想要做好这个妻子。而那个时候,站在我身旁拽着我衣袖安慰我的人是辰儿。
他说:“娘亲莫要伤心,爹爹只是嘴上逞强罢了。”
傻孩子,若是对心悦之人,又怎会嘴上逞强?
他对沈清雅,从不曾口是心非。
辰儿离世后半月。
我开始靠着止痛汤药苟活。
身体每况愈下,疼痛愈发难忍,我无法承受,只得服用止痛汤药来抵抗。每次呕吐后,我都如同一具空壳,腹中空虚,再到后来,饮一杯清水都会疼痛难耐。
我不得不服用大量止痛汤药,抱着辰儿最喜欢的布偶才能入眠。昏昏沉沉中,我总在想,辰儿离世之时,是否也是这般痛苦。
他没有止痛汤药可以服用,离去时定是痛不欲生。
都怪我不好,是我没有照顾好他。
我的辰儿啊……
在意识消散之际,我听到了一下一下的叩门声。若不是痛感还在,我几乎要将其当作阎王的催命符了。
门前站着的郑明远,让我的表情愈发难看。
11.
他以前可没这般纠缠不休,我求他指点功课,他都是爱理不理的,冷淡得很,这会儿又是怎么了?
“苏婉柔,你的病情很是不妙,应当尽早诊治。”
他是大夫,是位好大夫,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病情轻重。
郑明远的容貌与往昔相比变化不大,只是眉眼间的倨傲更甚了。正如陆绎安所言,他是个清高之人,清高之人,是受不得半点侮辱的。
临死前还要得罪人,我实在不忍心。
“郑大夫,你是无病人可医了吗?”我竭力将自己演绎成一个刻薄的妇人,“多让我去几次医馆,你可以多拿些银两?”
郑明远眉头一跳,“苏婉柔……”
“我给你银两,你别再纠缠我了。”
说罢。
我走进屋内取了银两塞给他:“这些可够?”
郑大夫走了。
也是,谁会容忍一个无理取闹的病人,孤零零地死去,就是我最好的结局。
吞下药丸,正欲歇息时,街边两道身影落入眼帘。
是郑明远与陆绎安。
他怎会找到此处?
这个时候,他不该与沈清雅在一处吗?
两人正在争执,眼见要动起手来,我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冲下楼,想也没想就挡在中间,强压着喉头的酸痛,无力抬眸。
“……你来此处作甚?”
陆绎安还是那个样子,立在晚风中,锦袍衣角随风轻摆,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上,平添了几分清冷疏离。他看向郑明远的眼神充满敌意,与读书时如出一辙。只要撞见郑明远替我打水,或是借我书册,他都要生半日的闷气。
最后再问我一句:“苏婉柔,你自己没有手脚吗?要旁人代劳?”
他不允其他男子帮我,他却可以将自己所有的善意都留给沈清雅。
往昔我爱慕他,为了他疏远了许多人,可如今,我只想随心而为。
我将郑明远挡在身后,转身拉着他的衣袖,催促他快些离开。他与陆绎安对视着,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,若不是我的请求,他是断然不会就此离开的。
陆绎安见状,面上又是一阵寒霜,冷笑着问我:“放着府中的好日子不过,跑到这般地方来,原来是与奸夫私会。”
好日子?
原来被夫君冷落,被众人厌弃,失去孩子,在陆绎安眼中竟是好日子。
成婚后他恨我、羞辱我,我可以理解。
12.
谁让我破坏了他与沈清雅的百年好合?
眼下我命不久矣。
他本不该来的。
「这般富贵荣华我不要了,你留与沈姑娘吧,祝你们白头偕老,子孙满堂。」
我言语平淡,不见丝毫波澜,如同那日离开陆府一般,轻描淡写得仿佛在说「今晚的饭食,我便不在此用了」。
陆绎安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,这些时日以来,他或许只当和离是我因辰儿之死一时冲动,毕竟往昔我也曾提过离去,可最终都不了了之。
他心存疑虑也在情理之中,「苏婉柔,你可想清楚了?」
这是我最坚定的抉择,绝不会改。
「我离去,不也是你这些年的心愿吗?」
沉默片刻。
我是为了辰儿,才活下来的。
那个孩子若是没了我,在陆家该如何立足?
可如今,是我没了他,我身体里的生机被一丝丝抽干,失去了求生的意志。
耳边,是沈清雅反复的问话:“苏婉柔,你失了孩子,可还好?”
她声音很轻很低,生怕一旁的陆绎安听见。
“你定是很不好,因为你失去了筹码。”
5.
辰儿,的确是我嫁入陆府的筹码,没有这个孩子,我进不得陆家的门,可没了这个孩子,我留在陆府,又有何意义?
这里不是我想来的,一开始就不是。
我动了动干疼的喉咙,“那我还给你。”
沈清雅怔住了,“什么?”
“我把他还给你。”我又错了,这话不该这么说,“抱歉,他本就是你的。”
陆绎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中尽显怒意,“你又在与清雅胡言乱语什么?”
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能与丈夫的心上人说些什么?
警告没了,更不会咒骂,有的只是放手。
放手,让有情人终成眷属,这段姻缘,我无力再坚持,就连这条性命,我都不想要了。
在一场蒙蒙细雨中,辰儿入了宗祠。
灵位上的画像是他三岁时画的,那时约好了一家人去绘像,我与辰儿到得早,从早等到晚,周围都是和睦美满的一家人,他们有说有笑,感情笃深,在画师的指点下摆姿势。
在欢声笑语中,更衬得我与辰儿可笑。
我尚且可以承受陆绎安的冷待,可辰儿呢?
阴沉的天气,冰冷的灵位,画像上的辰儿没有笑,毕竟那天,辰儿是在强忍着失落画的像,他不想让我不开心。
身边有人撑伞,我低头,对着辰儿的灵位祷告忏悔,祈祷他来世,可以有一对疼爱他的父母,不要再像今生一样,受尽冷眼。
眼前有雨滴掠过,又有人影走过。
像是陆绎安。
我撑开沉重的眼皮,看见他的黑色长袍擦过一道影子,他俯身,在辰儿的灵位前放下什么东西,待他起身,我才看清。
是一套木雕的小车。
心下一凛,我有些不解,当即抓住了陆绎安的衣袖,他生怕我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失态,低声道:“有什么话,回府再说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
我很平静地问。
陆绎安回头看了看,“送辰儿的生辰礼物,他之前跟我要的,没来得及……”
“他跟你要的?”
“约好的。”
被我面上万念俱灰的神色吓到,陆绎安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,“怎么了?”
我腿脚发软,身体里犹如一把刀在绞着,跌跪在辰儿的灵位前,我的孩子……在生命的最后一个生辰,分明拿到了假的生辰礼物,却还笑着面对。
6.
辰儿一定知道那个布偶是我所买来的,可我说是爹爹送的,他便欣然接受,还笑着道要谢过爹爹。
他心中皆明了。
明白这些年来,他父亲从未疼爱于他,连一件礼物都未曾备过,如今身故,才得这迟来的礼物。
可这又有何意义?
府中气氛沉重,陆老爷正在厅堂等候,手中拄着龙头拐杖,眉头紧锁,对我却是语气温和:“婉柔,你且先上楼去。”
我心知肚明。
老爷子这是又要对陆绎安动家法了。
陆老爷是这府中唯一待我亲厚,信赖我,支持我嫁入陆家的人,只因当年,我父亲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一命。
父亲故去,我家顶沈柱轰然倒塌,陆家为报恩义,给我母亲安排了一份管事的差事,活计轻松,月钱丰厚。
陆老爷又安排我与陆绎安同院读书,叮嘱他要照拂于我,将我当亲妹妹看待,陆绎安也确实如此行事,可我却不知天高地厚,竟对他生出了儿女私情。
陆老爷得知陆绎安在辰儿的丧仪上迟到,遣散了其他人,要对他用家法。
丫鬟慌忙跑来寻我去求情,声嘶力竭,拽着我的衣袖,“夫人最得老爷子欢心,您快去说两句好话,您快去啊?!”
我为何要去?
从前我爱慕陆绎安,掏心掏肺,他受伤挨骂,我比他还要难受,但那都是建立在我钟情于他的基础上,后来我日日夜夜看着他为了沈清雅东奔西走,爱意消散,惭愧与自责将我吞没。
多少次我想要带着辰儿远走高飞,又有多少次,陆老爷用布满沧桑的双眸望着我,低声下气恳求我留下,就当是为了辰儿,就当是为了我父亲的遗愿留下。
我不该应允的。
02
反观陆绎安。
正襟危坐,衣冠楚楚,一丝不苟,那张脸如寒冰般凛冽,未见悲伤,未见泪痕。
他是审问犯人的官差,而我这个为母者,竟成了罪犯。
“你笑什么?”陆绎安蹙眉问道。
“我笑你。”我靠在床头,脆如纸张,一撕即碎,棱角却还是锋利的,“你可知辰儿出门想去何处?”
陆绎安注视着我,示意我继续说下去。
3.
“他要去寻你。”
“他曾多次遣人传信与你,却无一次有回音。”
“他说,父亲或许是迷路找不到家了,要出去寻你。”
陆绎安迟疑了一下:“你未能拦住他?”
“我可以哄骗他一次两次,但他担心父亲,趁我……”忽然间,我觉得自己真是又可悲又可笑,为何要向他解释呢?
我停下来,深吸一口气:“是我的错。”
短短几字,在这冰冷的房中掀起一场风暴,陆绎安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。
我迎着他的目光,一字一句道:“我错在不知天高地厚爱慕于你,又阴差阳错与你成了夫妻,生下了辰儿。错在将他带到这世上,让他受尽了委屈,还未能护他周全。”
在陆绎安极具压迫感的眸光中,我扬起一抹笑:“最错在不该对你抱有幻想,异想天开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。”
陆绎安表情空白,一时间哑口无言。
那一掌挥落下来时,我与陆绎安都未及反应。
那人是从门外冲进来的,带着哭腔与激烈的咒骂,打完后又拽着我的肩头:“你连一个幼童都看管不住,你配做一个母亲吗?!”
打人的是陆绎安的姑母。
她跋扈嚣张,目中无人,一直厌恶我,更厌恶辰儿。她曾推搡过辰儿,给辰儿吃变质的蜜饯,还曾在辰儿耳边低语,说他父亲厌恶他。
此刻的悲伤号啕,不过是在陆绎安面前做戏罢了。
我麻木地坐着,挨了好几记耳光,嘴角渗出血来。
陆绎安这个夫君却云淡风轻地看着,一动不动,眼里尽是漠然。从前到如今,在我和辰儿最需要援手的时候,他从未伸出过援手。
发髻被撕扯着,甚是疼痛。在一句句的咒骂声中,我对上陆绎安冷沉的眸子。
曾几何时,我不过是跌倒擦破了皮,他都紧张得不得了,蹙眉不停地问我可还疼痛。
如今却是物是人非。
我在他面前挨着打,他都能做到冷眼旁观。
这些年来,我对陆绎安从年少时的情窦初开,再到他对我忽冷忽热后我小心翼翼的痴恋,最后却在一场谋划与推动中让我成了他的妻子。
从前我对他有爱慕,有期盼,还有愧疚。
多日来紧绷的弦断了。
我突然坐起身来,抓住姑母的胳膊,反击回去了一记耳光。她被打蒙了,捂着脸颊,睁大眼睛,满脸的不可思议。
4.
这个府上,除了陆绎安,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,辰儿更是无辜。
这一掌,我该还回去才是。
去宗祠祭拜的那日,我面上带着未消的伤痕,左颊肿胀,下颌还有几道指甲印。
若非陆绎安及时出手拉开我与姑母,这伤势只怕更重。
可陆绎安推开的人是我。
坐在马车里,寒风从四面八方袭来,我却感觉不到冷,空洞地望着车窗外。
陆绎安坐在我身侧,有小厮来传话,是沈清雅要来。
辰儿下葬之日,身为他的父亲,却在这种时候,见其他女子,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,但对沈清雅有种特殊的耐心。
“嗯,还要忙些时日。”
“……你先回府。”
“她?”
我侧身避开,感受到陆绎安的目光掠过,他递来了信笺,“清雅要与你说几句。”
从前,我定是不见的。
可没了辰儿,再做这些又有何意义?
在陆绎安讶异的目光中,我笑着见到了沈清雅,她身上还残留着陆绎安的气息,过去我是那样渴望靠近他这个人,他的气息、声音、温度,我都想要亲近。
如今却只觉作呕。
沈清雅言辞恳切,“苏婉柔,你可还好?”
我未作声,身旁人的气势很是压人,仿佛我敢对沈清雅说一句重话,他就会立即将我赶下马车。
这等事,陆绎安不是没有做过。
还是在大雪纷飞的深夜,我只是当着他的面与沈清雅说了几句重话,警告她莫要再破坏他人的姻缘,便惹得陆绎安大怒,将我逐出府去。
那夜我在冰天雪地中走了两个时辰,后来病了一周,他未曾来看过一眼,是辰儿趴在我的榻边,稚嫩的小手贴在我的额头,一声声唤娘亲。
07
陆绎安微微颔首,带着嘲弄的笑,「这可是你说的,他日后悔,不要来求我。」
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我不禁自问我还有他日吗?
那夜,我无意中看到沈清雅手腕上戴着的玉镯,是她与陆绎安定亲的信物。
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,不知已经到了哪一步,我笑对死亡,甚至有些期盼它的到来。
毕竟那一日,我就可以见到辰儿了。
半月有余未见到他,甚是想念,可许多日未见到陆绎安,我竟一次也未曾想起他。
往日我对他嘘寒问暖,无微不至,他外出公干,我为他收拾行囊,打理府中事务,应对亲友往来,他应酬宴席,醉醺醺归来,我为他更衣熬醒酒汤,他与我同榻异梦,深夜还要给沈清雅递信报平安。
我忙里忙外,可他身边的女子始终是沈清雅,出门在外,连我的家书都不会回。
唯一回信的几次,都是沈清雅代笔。
沈清雅理所当然成了陆绎安身边的人,她笑吟吟告诉我,「绎安歇下了,难怪他厌恶你,你就只会打扰他吗?」
我告诉她,「你好生照料他。」
「还用你说吗?你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他的正室了吧,若非你设计了他,你真以为自己能嫁入陆府?」
那一刻我哑口无言。
没有了这些事,我活得轻松了许多。
为了吊着一口气,我还是去了医馆,不为治病,只不过是想拿些药,好熬到冬至,辰儿最喜欢冬至了。
若那日我去见他,他定会欢喜。
13.
走在熙攘的街道上,约莫是我看上去太不像个健康的人,哪怕裹着厚重的衣裳,可空荡的袖口里却瘦骨嶙峋。
拿了药走出医馆,身着白袍的郑明远追出来,我回头瞧他,他蹙眉走近,目光胶着在我的脸上,我用围巾遮了下脸,生怕被看出端倪。
毕竟除了重病之人,没人会在短时日内如此严重地消瘦,还是病态的瘦。
「……苏婉柔。」
郑仪光似乎要说些什么,话到嘴边又转为叹息,「你现在要去何处?」
我声音沙哑,「岸边。」
「我送你过去。」
不知为何,我莫名地热泪盈眶,想要拒绝,郑明远已经往前走去。
医馆门前这条街每日都有许多人,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身患绝症,孤苦无依。
郑明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「上次我离开后,陆绎安可有误会你?他以前就总是误会我与你的事情。」
我摇头:「没有,我们已经和离了。」
「我远赴他乡学医时听闻你们成亲的消息很是诧异,我离开前他曾寻过我,威胁我不让我走,说你……」郑明远低头,看着地上两片影子,低笑一声,「罢了,不过陆绎安此人着实矛盾,他让我莫要喜欢你,又只说把你当妹妹。」
我止住步子,「他……何时说的?」
「沈清雅出现后。」
我想起来了,在沈清雅出现前,陆绎安还会突然出现抢走我的茶盏,饮我饮过的茶水,继而侧身亲下我的脸,还会笑着提醒我:「少饮凉茶,这杯就归我了。」
可那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,久到我快要忘记我们还有过这样一段美好的回忆。
我们之间的暧昧很多人都看得到,起初陆绎安并不解释,我寻到他,跟在他身后,那日的黄昏将他的身影拉长许多,梧桐树下他眼眸含情。
我问他:「你为何不解释?」
他反问:「解释什么?」
在燥热的氛围中,陆绎安眨了眨眼,正要说些什么,家仆的马车就来接我们回府,回去后陆绎安独自去了陆老爷的书房,在里面待了许久。
从那以后,陆绎安突然冷淡了下去,不再主动带我去用膳,更不会来接我,我去寻过他几次,他却冷着脸:「莫要来烦我。」
我不知怎么了,竭尽全力讨好,却都是徒劳。
14.
紧接着,沈清雅出现在府中。从那时起,陆绎安再也不与我同饮茶水,更不会轻抚我的发髻。他对我的态度,也渐渐疏远了。
有一日,我听闻他的友人问道:“你不是喜欢苏小姐吗?怎么又与沈清雅走得如此之近?”
陆绎安蹙眉,语气中满是不悦:“我只把苏婉柔当做妹妹看待。若非她父亲的缘故,连妹妹都算不上。”
难怪那次我生辰,我派人去请他,陆绎安却突然对我冷言相向:“苏婉柔,你能住在这里,全凭你父亲的情面。莫要胡乱攀附关系,开口之前,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。”
那般冰冷的言语,让我心如刀绞。
不再留恋,我未多看他一眼,用力甩开他的手。
离开陆府的第三日,我在家中昏厥过去。
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,自两个月前被诊断出患有不治之症,那时辰儿尚在,我一直在积极寻医问药,拿到诊断时,我曾向陆绎安透露过自己的病情。
可对上的只有他的冷眼,他对我早已恨之入骨,我醒悟得太晚。
我原打算待病愈后,带着辰儿离开陆府。
如今看来,是我要去寻辰儿了。
那日,我未曾说明的是,辰儿是因我疼痛难忍晕倒,才跑出府去寻陆绎安的,五岁的孩子还不懂得如何请大夫,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爹爹。
兜兜转转,我怎么也没想到,在生命的尽头,睁眼所见之人竟会是郑明远。
读书时郑明远与我同窗,他家境清贫,却学识渊博,一心扑在医书上,与陆绎安那样高高在上,锦衣玉食的人相反。
9.
往昔陆绎安说他装清高,让我远离他,我替他辩解过,陆绎安骂我胳膊肘往外拐。
我早知他立志悬壶济世,亦信他医术必成,却未料自己竟成为他学成归来后首位求诊之人。
他穿着他身着青衫,立于榻前,神态自若,更显出我的落魄与悲凉。
这般景象让我想起同窗时,他总是嫌弃地看着我,然后说:“苏婉柔,你功课这般差,怎还睡得这般香?”
那时我总是撇撇眉说:“绎安哥会娶我的,他说我不必那般刻苦。”
每当我这般说,郑明远的神情总是很是复杂,如今回想,我总算明白他心中所想了。
依靠一个不爱自己的人,下场总是凄惨的。
这不,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。
可不管如何,郑明远将我救活了,我抬起插着银针的手,弯了弯僵硬的手指,朝他扯出一抹笑,“有劳郑大夫了。”
郑明远兴许是不想与我多言,就唤了一个婢女来照料我。
我是被邻里送来的,药钱还未交清,婢女询问家中亲眷的住处,我笑嘻嘻道:“无父无母,无亲无故。”
婢女同情不已,施针的手都轻了许多,“大夫说要我好好伺候小姐。”
我无力地穿上自己的旧衣裳,从陆府离开时,我什么都未带走,毕竟那些东西不属于我,我怕陆绎安寻来让我归还。
我实在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。
旧衣裳是多年前的,不御寒,袖口起了毛边,看着实在不怎么体面,我缩了缩手站起身来:“不必了,我不过是乏累晕倒,身子骨好得很。”
在陆府,除了陆老爷,无人看得起我,他们都知晓我寄人篱下,算计着攀上了陆绎安,这才坐上了陆家少夫人的位置。
因而这些年,我未曾享受过陆家少夫人应有的待遇与夫君的爱重,反倒活得不如一个丫鬟。
心理与身体,都练就了铜皮铁骨。
婢女将信将疑,毕竟我的面色,比隔壁的重症患者好不到哪里去。
当然了,我可是患的不治之症,只不过这是个秘密。
辰儿在时需要我保护他,我私下跑了很多医馆去寻医问药,疼得满地打滚,呕吐不止。
10.
我捂着腹部,步履艰难地离开医馆,朦胧中似乎瞥见了陆绎安的身影。他身着我为他缝制的锦袍,怀中却搂着另一位女子。
此刻,我多希望眼前再模糊些,好让我看不到沈清雅颈间那条,我亲手织就的围巾。
那条围巾随他离去后,我问过许多次,他只说不记得了。
原来是赠与了沈清雅。
他本可将其弃之如敝履,却选择了这般羞辱我的方式。
我并不感到意外,反倒有种如释重负之感。或许就在那一瞬,陆绎安耗尽了我对他最后一丝爱意与亏欠,连同辰儿的死,一并葬送了。
黄粱一梦,我婚内丧子,一无所有;他新人在侧,得偿所愿。
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,我想起这些年来,我亲手缝制的绣花鞋,被沈清雅拿去当脚垫;他父亲忌日,我守到三更,却在沈清雅的好友处听闻一句“你总是这般让人心疼”。就连我一针一线绣好的香囊,都挂在了沈清雅的腰间。
那是我娘亲教我的绣法,是我第一次绣工,送给陆绎安时,我忐忑地想要得到他一个笑容,可终是未能如愿。
最新评论